彭文生：数字货币与金融供给侧改革

（文/彭文生）

我们都知道，现代银行和金融体系其实是从支付体系衍生出来的。那么数字货币会对当今的银行和金融体系产生什么影响呢？我今天要讲的重点是，很多人关注数字货币的技术方面，但实际上我们更应该关注数字货币的公共政策含义。如果数字货币发展起来，必然会对金融结构产生重大影响，而现代银行体系可以说是一种公私合营的机制，体现在享受政府信用担保和政府监管。只有了解数字货币的公共政策含义，才能准确无误。把握未来发展趋势。

首先，简要回顾一下现代货币体系出了什么问题。借用明斯基的货币金字塔，金字塔顶端是标准货币，由中央银行或财政部发行，是政府的负债金融危机对数字货币的影响，也是信用等级最高的货币。基础货币之下是由银行信贷支持的银行存款，即所谓的广义货币。银行信贷是非银行与非金融机构之间的债务。在某些情况下，这些债务工具也可以作为支付手段，但其信用一般低于银行信用。

那么现代货币体系出了什么问题呢？在全球范围内，自战后以来存在两个问题。1950年代和1970年代，本位币发行过多，伴随着财政扩张，即财政赤字货币化金融危机对数字货币的影响，导致高通胀。过去40年，银行信贷发行过多货币，带来了资产泡沫，尤其是房地产泡沫和金融危机。除了房地产作为抵押品的作用外，银行信贷过度扩张的原因还与政府信用担保有关，尤其是混业经营，将政府对银行体系的担保延伸到整个金融体系。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除了加强金融监管，

要了解数字货币的作用，首先要了解什么是货币？说到数字货币，每个人的脑海里可能有不同的概念，争议也比较大。货币是怎么来的？经济学有两种流派，一种是商品货币论，认为货币最重要的功能是支付手段，记账单位和储值工具都源于支付手段。教科书告诉我们，钱来自市场竞争。什么样的支付工具比较方便？缺乏？黄金和白银等贵金属在商品货币的竞争中胜出。由于上述当地货币和银行货币的问题，

第二个学派是国家货币理论，典型代表是凯恩斯主义货币观。凯恩斯认为，货币始终是公共权力的产物，货币最重要的功能是记账单位，由此衍生出支付手段和储值工具。一美元人民币永远是一美元人民币，一美元美元永远是一美元美元。所有商品交易及债权债务结算均以人民币或美元进行。谁来决定这个记账单位？是政府。即使在原始社会，记账单位也是由原始部落的首领，即公共权力机构制定的。

如果你相信国家货币理论的逻辑，比特币不是未来，也不会是货币。我同意国家货币学说的逻辑，当我在《渐近金融周期》的最后一章谈到货币的未来时，我的观点是比特币不是货币。

对比一下大家关心的数字货币的可能形态，从货币的三种功能——记账单位、支付方式和储值工具的角度来满足什么样的要求。我们先来看比特币等私有数字资产。它既不是记账单位，也不是支付手段，也不是有效的储值工具，因为它的价格波动太大。有时人们会问我对比特币有什么看法？比特币值得投资吗？我的回答是，投资比特币类似于赌博，甘于认输当然是个人的事情，但如果你愚弄普通投资者，把它当成传销，那就有问题了。

数字货币的另一种形式是电子货币，它附属于法定货币，主要作为一种支付手段来提高支付效率。世界上最发达的电子货币系统在中国，如微信支付、支付宝等，美国的Apple Pay。

最近，国际上出现了稳定币的概念。JP Morgan 提出了稳定币，Facebook 也提出了类似的概念。稳定币还附加了法币记账单位的功能，即保持法币等值。我们还没有看到稳定币的实现机制，如何保持法币的持续等值，所以是否需要使用记账单位还有个问号。它可以起到记账单位的作用，但它附属于法定货币，其主要作用是提高支付效率的一种支付手段。

最后一个是央行数字货币，目前还没有发生，但讨论很多。央行的数字货币是央行发行的，所以是记账单位，起到支付手段的作用。它是一种储值工具吗？需要打一个问号，这取决于央行是否为其数字货币支付利息。如果它支付利息，央行的数字货币对于其持有者来说是一种类似于银行存款的流动资产。

数字货币作为货币功能的发展对金融结构具有重要意义。我不会谈论比特币，因为我不认为它是一种货币。主要讨论两种数字货币的影响，一种是电子货币，一种是央行数字货币。电子货币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保证支付安全？现在，微信和支付宝都有100%的准备金，它们的准备金都存放在央行。看来支付安全问题已经解决了。

但是这样的支付系统会产生信用创造吗？我们看到，蚂蚁金服和腾讯的金融平台已经在做信贷业务。这是什么意思？